河下镇派出所。
“您好,这里是河下镇派出所,您是要报警吗?”
“诶诶,你好同志,我叫李大力啊,是在咱们河下派出所拉黄包车的,之前我在咱们所报过一次警。”
“请说,有什么事情?”
“是这样的同志,我刚才拉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到火车站,我怀疑他有问题。”
“怀疑他有问题?请问是什么问题?”
“诶,这怎么说呢,就是这个人吧,鬼鬼祟祟的,眼神总往四处瞟,遇到交警查酒驾,他也让我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,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啊。”
“这个人长什么样子,请问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吗?”
“个子不高,身材偏瘦,穿短袖红白格子衣服,鹰钩鼻,眼神挺恐怖的,但给钱很利索...”
“好的,我这就联系车站派出所跟进,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?”
“那没有了。”
“感谢您的举报。”
接线员女警起身,对张海道:“海哥,我这边刚接到一个报警,说是有个鬼鬼祟祟的鹰钩鼻男人搭乘黄包车前往了火车站。”
“鹰钩鼻?”
张海噌地站起来,瞪大眼睛道:“是不是身材偏瘦,个子不高?”
“对方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,报警人是李大力,那个不久前被小混混打了的黄包车夫。”
“我靠,该不会是陈光吧?赶紧帮我联系刑警大队。”
……
车内。
“明白了。”
常成虎挂断通讯,转脸对杨曦道:“你猜的没错,陈光这小子确实想逃,人在火车站。”
“确定吗?”杨曦精神一振。
“七分把握。”
常成虎对司机道:“帮我联系车站派出所,让他们巡逻时务必小心,此人穷凶极恶,千万不要打草惊蛇,以免伤了无辜群众!”
……
江州市火车站。
尽管已是夜晚,火车站却人潮涌动。
人们背着大包小裹进出着车站。
陈光坐在绿化带台阶上,心不在焉地啃着一束玉米。
身侧坐着一对农民工夫妇,女孩约莫五、六岁的样子,显然第一次来车站,正瞪大眼睛好奇地观察这个行人匆匆的世界。
“收到,我们正在寻找。”
两名民警从陈光身边走过,走出去七、八米后,其中一人猛地停住脚步,一把抓住同伴的手臂,双双转过头去。
四目相接的瞬间!
陈光暗道一声不好,不等民警反应,他已是掏出匕首,一把将女孩搂在怀里。
“你干什么!”
“把女孩放下!”
两位民警大吃一惊,女孩的父母更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,等他们反应过来,陈光已经抱着女孩冲向了购票室。
……
疾驰的吉普车内。
“什么?陈光挟持了一个小女孩?妈的,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打草惊蛇吗?!”
常成虎破口大骂,“一定要稳住他,不要让他做出任何伤害人质的事!我马上联系特警!”
杨曦眯起眸子,“车站还有多远?”
“就在前面。”司机道。
“常队,陈光的目标是我,待会让我去跟他说吧。”
常成虎沉吟一声,“他已经穷途末路,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,你...千万小心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几分钟后。
警车抵达车站售票处,此时门外围满了警察。
并不大的售票处内传出女孩的阵阵哭声。
杨曦脱掉身上的防刺背心,示意周围民警往后退。
“陈光,听说你一直在找我?现在我来了,让我进去,咱们聊聊?”
杨曦举着大喇叭喊道。
“你就是那个害死阿伟的王八蛋!”
售票处内传出陈光的怒喝。
“对,是我,你渴不渴,饿不饿,我给你带点吃的?”
“给我来点水,你要是敢轻举妄动,我就杀了这小崽子,反正老子已经没活路了,杀一个不亏,杀两个赚一个!”
“OK,没问题,你别冲动。”
杨曦拿过两瓶矿泉水,小心翼翼走进售票室。
室内灯火通明。
陈光挟持着小女孩蹲坐在靠窗的角落里,这里是射击盲区,就算有狙击枪无法对他构成威胁。
“我什么都没带。”
杨曦先是原地转了一圈,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,而后才将矿泉水抛过去。
“你自己喝点,顺便给小姑娘也喝点,你看把人孩子吓的。”
杨曦看着被挟持的小女孩,她的脖子在流血,眼睛都哭肿了。
“你他妈死到临头还跟我装淡定是不是?”陈光狞笑,“跪下,双手高举过头。”
见杨曦不动,陈光一刀就刺在女孩大腿上,女孩顿时疼的哇哇大叫,几乎就快昏死过去了。
“我跪!住手!”
杨曦满头大汗,依言照做。
正如常成虎所说,陈光已经彻底疯了,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
见杨曦跪下,陈光乐了,“英模警察又怎样,还不是一样要给老子下跪?”
“我特别好奇一件事,你跟曾伟的感情究竟有多深?为了这么一个杀人教唆犯,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。”
杨曦擦了擦满脸汗水问道。
“你懂个屁!你他妈什么都不懂!”
陈光舔舔嘴唇道:“曾伟,他是我爱人!”
“……”
杨曦点头,“明白了。”
“你明白什么了?你明白个屁!”
“不就是同性谈恋爱么,有什么的啊?”杨曦作为来自三十多年后的重生者,对同性爱人的态度跟绝大多数人一样,既不赞成,也不反对。
“呃?”
陈光愣了一下,没想到杨曦的反应这么淡定。
杨曦道:“陈光,你爱谁是你的自由,但他犯法了,我作为警察必须得抓。当然,现在扯这些也没用,你的目标是我,不如交换人质。你看小姑娘流了那么多血,赶紧让她出去吧。”
“想让我放开她,没问题啊。”
陈光从后腰处,摸出另一柄匕首抛到杨曦跟前,坏笑道:“你先捅自己两刀。”
“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吗?”
杨曦不敢再拒绝,生怕陈光又伤害小女孩。
“我数三声,你要是不捅,我就把这小崽子的耳朵割下来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别数了。”
杨曦拾起匕首,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捅哪啊?”
“我他妈管你捅哪!快点!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!”
“知道了!你别吵!”
杨曦猛地吸了口气。